第二日,清晨明冠峡——伊蒙洛卡家族古堡
相比较曾经的辉煌,如今的古堡仿佛荒芜已久。屋顶草木丛生,似乎受不了这样的重压而弯下来。墙壁虽然是用当地丰产的结实的岩石块筑成的,却又有无数裂缝让常春藤狰狞的盘挂载古堡的各处。两座房屋连成直角,当中夹着一个高高的塔楼,面对着池塘,这就是整个古堡。
但或许是因为主人的艺术情节足够出众。整个古堡与花园的布局非但没有因过剩的常春藤而变得昏暗,反而拥有了一份包含着沧桑的美感与历史的厚度。白色的蔷薇围绕着蓝宝石般的池塘于风中摇摆。宛如少女清冽的微笑,单纯得令人神往;细腻如丝的白色那么轻盈,花瓣上的晨露犹如水晶一般,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只是,那美丽白花花茎上尖刺沾染的血液却没人注意到。
“早餐时间到了么?约尔。”在庄严而又不失优雅的竖琴声中,一个青年穿着丝质的睡袍缓缓走下了螺旋的扶梯。但这明显是一句废话,名为约尔的女仆已经开始摆放碗筷与他的早餐了。
“虽然很高兴不用再叫您起床,但就我个人而言还是觉得您这此次带来的小玩具过于让人头疼了——夜半叫您起床实验的吵闹声耽误了我整晚的睡眠,但我可没有神之眼来改善体质。”尽管身为专业女仆,但我们的约尔小姐很明显对这个名为闹铃的机械产物抱有很深的怨念。
“我很抱歉,不过也许你可以借此机会多睡一会——晚上忙于实验的我其实对早餐不怎么考虑。”耸了耸肩,青年端正的坐在了餐厅的长桌前给自己系上餐巾,轻易的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抛在了脑后。随即,一只光泽鲜艳的乳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真是令人满意的一餐不是么?这次的金黄色看起来烤制的不错。”青年握起刀叉微笑着表示满意。毕竟对于蒙德来说这种花费大量时间的工艺做法并不符合自由的风之都,如今也只有此处才有人会去烤制这种“浪费时间且极不自由”的美食。(注:乳鸽的烤制对于时间的把握有很高的要求,香料配置也很麻烦)
但就在他举起刀叉准备享用时,一个衣着光鲜靓丽的不速之客却径直推开了古堡的大门。
来人拥有着白皙的皮肤,一头显眼的微微打着卷的红色长发在身后扎成马尾;红色的眼睛中泛着点点金色光芒。穿黑金色礼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腰带上悬挂着神之眼。戴着外侧黑内侧红的皮质手套。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右腿则围着一圈白色圆环组成的腿环。
“早上好迪卢克,今天的阳光很不错,请问你有什么事情要打扰么?尽管今天的阳光说不上刺眼,但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希望能在安静的地方吃点东西。”青年暗皱眉头,身旁的另一位女侍从却已经举起了一把别样风格的元素枪——在里面,纯净的火元素宛若岩浆版流动着。
“兰德,我并不打算让你不痛快。今天来这里也只是来见见我们出使至冬的大外交官。但如果你让莎琳娜动手的话我也不会就此罢手,就像你对尤菈做的那样。”迪卢克一边说着,一边在手心中点燃了一团火焰。
“你应该知道如果是恶客的话,恕我不与接待。”兰德淡笑着,并没有把迪卢克的威胁放在心上。“我这古堡如今只招待两种人——一种人是敌人,另一种...你应该知道我地下室里有很多志愿者吧?”
淡淡地看着兰德,迪卢克右手中的重剑一瞬间便没入了价值不菲的长桌。但却又见他左手一丢,一瓶淡青色的液体便端端正正地出现在了乳鸽的一旁。
“风神之颂——最高端的佐餐酒...看样子我有了不小的口福。”兰德笑笑,身旁名为约尔的女仆变魔术似的掏出了两只水晶高脚杯分别倒上了三分之二,并将其中一只递给了身旁刚刚放下枪的莎琳娜。随即便见莎琳娜款款走来,将承载着晨曦酒庄近期最高杰作的“风神之颂”放在了迪卢克的眼前。
“尤菈的事你听说了么,那个小姑娘恐怕一个月都握不了剑了。”迪卢克并没有喝酒,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酒杯,直接表明了自己前来质问的态度。
“哦,我亲爱的迪卢克表哥。作为一个聪明的前西风骑士,你看起来不仅没有长好被同僚污蔑的记性,反而好像打算为了那背叛了你我的可怕组织继续添砖加瓦呢!”兰德有些愣神,随即嘲讽的哈哈笑了起来。
“与骑士团无关。尤菈需要你的忏悔...至少是一个迟来的道歉。这是你欠她的。”右手握紧了精致的水晶高脚杯,只见火红的元素能瞬间将精致的酿酒点燃蒸发成了一片虚无。
“但对于蒙德来说我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你否定不了这一点。”青年微微一笑。抿了一口水晶杯中的美味后,淡淡地体会着杯中那清爽的口感;满意地说道:“相比较政治,还是酿酒更适合你。”
“如果需要一个英雄牺牲...那么就应该给英雄应有的待遇。你的做法只会让人心寒。”迪卢克愤怒的锤了桌子——如果当时他还在骑士团,他绝不会让那件事发生。
“看样子你还是来自找麻烦的“暗夜英雄”先生。”叹了口气,兰德放下了手上的刀叉;同时望向了攀附在古堡围墙上的藤曼——上面的血迹看上去很新。
“我并不希望再对仅剩的血脉下手了,你应该明白。”说着,兰德的目光严肃了起来继续道:“曾经的贵族们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那么身为替代者的你们理应发挥自己的作用与责任——这是当初法尔加答应我的,你说对么,“新贵族”先生。”说完,他嘲讽的笑容瞬间便又转化为了一种无所谓的淡然。
“兰德...新贵族...不过是市井间的妄语罢了...你。”瞬间,迪卢克的气势消沉了下去,只是语气挣扎着还想要说些什么。
却只听一声脆响,兰德挥手将桌上的一切扫到了大理石的地砖上,其中包括那只让他珍爱的乳鸽与美酒。
“可他们说的没有错啊!我当时就是为了这个妄语付出了一切!”兰德几乎是怒吼着继续说道:“可就在我即将成功的时候,我最要好的朋友与爱人却选择了背叛自己的阶级加入了一个自找不痛快的反叛骑士团!放弃了我为他们规划好的康庄大道去选择一条必死的道路,害得我只能用自己近十年的积累去和至冬的混蛋们交易你们的命!但那群所谓的民众呢!他们对你们的牺牲在意么!无论是你、我、琴还是尤菈,又有那一个人真正得到了他们的尊重!他们只是在畏惧我们罢了,而这和几百年前又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尤菈...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被逼的连蒙德城都不能常回——只因为那些民众对付不了我们!”
“兰德...”迪卢克张了张口想在说些什么,却被兰德第一时间打断了。
“出去...”兰德指了指古堡的正门,示意迪卢克离开这里;顿时,两位女仆就合力为他打开了古堡的大门。
“我会再来的。”迪卢克反手将剑从桌上抽了出来,巨大的重剑仿佛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一般。而等他离开正门后,古堡的大门瞬间便关上了。
“看样子不怎么顺利啊,迪卢克前辈。”门外,琴已经等待已久了。可见迪卢克的表现,不由地陷入了苦笑。
“其实他已经快要说服我了。”迪卢克苦笑一声,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当真觉得我们做的是对的么?”
“对与错...无所谓。只要蒙德城能变得更好就够了。”琴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应该你去的...毕竟他是你的...”
但只听迪卢克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琴打断了。
“前辈您不必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随即,琴便是叹声道:“现在的他恐怕最恨的就是我了。”
室内,约尔已经收拾好了地上的残骸。但看着双手扶桌、自生闷气的的兰德,她终于还是选择了开口。
“兰德少爷...大门关上了。可琴小姐正在外面,你...”
“不见!”兰德怒吼了一声,死死的盯着约尔。
于是,约尔沉默着低下了头。
“背叛者...”兰德咬着牙,但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晃悠着钻进了书房。
“你不该说这些的...约尔小姐。这件事主人心中自己有数。”
面无表情地莎琳娜半警告的向这位只负责衣食住行的女仆开口道:“主人的情感由他自己决定。”说完扭头便走。
只留下约尔一个人望着渐渐合闭的门缝,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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